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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春晓:我对草书的探索追求 | 中国书画网报

对于书法艺术作品而言,能反映出人的精神最为高级、最为高贵,其实质是以真为本,这里的“真”指的是仁人高尚的道德修养与思想品格;能反映出丰富多变的技能为次、为末。技术永远是第二位的,是为精神服务的。


这两者又是相辅相成的,不能偏执于一方。人的高尚精神的获得大多来自于哲学,尤其是圣哲之学,因此要下大力气,要发一颗成圣成贤的大心,从而与圣哲心性相通,借圣哲之力,以达到自觉觉他圆融无碍的境地。


技能的锻造锤炼亦须发恒心,要保持一种高涨的创作热情,把激情投射到作品中去,把直觉体验发挥出来。同时也要有冷静的思辩能力,以拣择优劣、去浊扬清,总结高标准的艺术审美规律。


我把草书作为主攻方向。我常思维要想在草书上有些许体悟、有些许拓展,就草书本体而求之,仅可得点皮毛而已,也就是说仅仅学习传统中的几种经典草书是远远不够的,而应把重点放在对甲骨文、金文、古隶、汉隶的学习参究上。执其两极,相反相成,愈离愈合,形离神聚,这是要妙之处。

艺术是从刻意到无意的过程,没有刻意就不会达到无意,每一个点划都需要千万次的锤炼。字的图式及章法构成也是如此,通过不同的方法组合、关系对比找到一种相对理想的表现方式,进而表情达意,写我精神。


艺术不能画地为牢,困死在某一个角落里,应大量尝试,大胆尝试,不断的突破书写贯性,突破旧法旧我,重构新法新我,以至于达到“无法至法”的自由境地。这种境地只有在尝试过后才能体会到。这个过程是艰难困苦的,必须殚精竭虑、用心力学,但又是为艺者必须经历的过程,要以苦为师,苦中能乐!


大草的线条既要流畅自由、灵和松活,又要古朴恣肆、意境深邃。它恍若有象而又无象,它不是一种再现艺术,其本质意义在于它既不再现自然物象,也不再现古人迹象,它是一种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非具象艺术。


大草追求的是书者内心的意象,这既是一种精神的追求,也是一种人格的追求。这种意象可以感知到、体悟到,它是思想与灵感的结合体。


我对书法的态度是:以大草(狂草)为中心,为丰富其内含而广泛涉猎其它艺术门类,不断思考探究,不断实践整合,为其所用。


我追求的大草状态是 :忘情任运的挥写,出于真率自然,打破草书所谓的僵死条框,展现当下自我生命的真实状态。大草之妙在无定形定象,万万不可机械地固守执着于古人的几种方式方法而徒费年月!


我追求的大草风格是“古”“厚”“雄”“逸”。这种风格面貌应是既来自古人又不同于古人,但创作精神又合于古人。


“古”即“古意”“古法”,一方面指自己的思想意趣要与古人相通;另一面指字的点画气韵圆劲古朴,这需要与碑学(甲骨文、金文、古隶等)、帖学(二王、颜真卿、黄庭坚、王铎、何绍基等)文字系统接轨。


“厚”即“厚重”,指点画骨力洞达,线条无论粗细皆刚劲有力而无轻滑柔弱之态,重在使气,精神之气到、力到,八面出锋,迟速相合,虚实相生,笔笔分明,变化多方,浑然天成。


“雄”即“雄浑”,指作品雄健苍茫,意境寥廓,隐隐有浩然之气,如百川入海,激越澎湃,极尽天然之势。


“逸”即“清逸”,指作品有除去凡情、超出常格的清雅安闲的韵致,如荷风送爽,沁润心脾,虽难以名状,但又是回归本我的自由自在的如梦似幻的真实精神流露。


“古”“厚”“雄”“逸”不是简单量化的质量标准,而是更侧重于精神层面的审美高度,只有二者有机融合,才能创作出优秀的大草作品。


大草之难,超乎想象,我时常把它视为一种磨练意志的途径,在艰难的行进中获得心灵的愉悦慰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戊戌端午于京北大安堂  春晓记